人兩世或有很多個過程,卻也許只有一種結局。
鄔從霜曾想過改變結局,改變不了,她便選擇了逃避。她想看大湖,想看鯤鵬,是因為她不愿自己在死之前還被同樣困守在一樣的地方……她也不愿看到林府的衰敗,看到林元晏死在她面前,看到最后那庭院的花開了又落落了又開。
巫馬城的城池有一股鐵銹味,就算坐在屋中也能聞到,這種鐵銹味讓她回想起了那日跪在大雨中的陸后臨,他身上是他母親死后留下的血,混雜著雨水、泥土,與現在她聞到的氣息十分相似。
她想,陸后臨這幾年在巫馬城,或許時時刻刻想著那日的情景。
門外的鎖開了,有人送進來吃食,還有隨軍的大夫前來。
那大夫罵罵咧咧,臉色不太好:“我一個看刀傷劍傷的,非得叫我來看一個女人,我能看什么。”
大夫身邊還有一個老婦人,那老婦人包著頭,四五十歲的樣子,手中挎著籃子,像是剛采摘了什么東西歸來。她抬手擰起大夫的耳朵:“當初要不是三殿下在城外救了你,你就早被川翔爾部的那群蠻子撕碎了,還在這里廢什么話,趕緊進去看人!”
大夫和老婦人一同進了來,那婦人瞧見站在桌邊的鄔從霜后,眼睛睜了睜:“這姑娘生得真漂亮,皮膚這樣白,定是沒受過邊關的苦。”
鄔從霜有些不明所以,愣在原地沒有動。
大夫已經上前來:“還不快坐下,把手給我,我給你診診脈。”
鄔從霜猶豫了半晌,坐下伸出了手,但她還是加了一句:“我沒有受傷。”
“沒受傷還讓我來干什么!”大夫臉色很臭,“三殿下身邊的人說你在路上吐了一陣,讓我來瞧瞧怎么回事。是不是有了身孕?”
身……身孕?
鄔從霜像聽到了什么破天荒的話,一下子瞪大了眼睛。
大夫把了一脈,也沒探出個什么毛病來:“好好的,什么也沒有啊。”
“這姑娘眉宇緊密未舒,一看就是個未經人事的,有什么身孕啊。”邊上的老婦人立刻罵了過來,“你這老庸醫,能不能說點人話。”
“不是我說的,是三殿下底下的人說的,說這姑娘一路上吐了好幾回了!我這不是把脈了,說她沒身孕么!”
“三殿下手下的人都是初出茅廬的小子,懂個屁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