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你。”安雅的語氣難掩吃驚。
黑色的軍靴陷在落葉之中,聯邦的將軍站定在叛軍的女王面前。
這是詭異的一面,此刻,在夜風呼嘯之中,又透露出些許和諧。
“亞特蘭蒂斯小姐。”荼路平視著面前的女人。
兩人曾在一座屋檐下生活過近兩年,只是那個時候,他們之間的關系,是服侍的下人與被困的主人。
那是兩人最為狼狽的時期。
“也‌許,你該稱呼我為女王陛下。”安雅微笑著看向眼前的人,“很難想象,我們居然還會有見面的機會,以這樣的身份。”
荼路并沒有順著安雅的意思稱呼她為女王陛下,他仍然沿用著舊時的稱呼。
“安雅小姐仍然記得‌我。”
“回憶起來確實有些困難,那時候,你……”安雅看著他胸口的銀色勛章,“將軍并不像現在這樣,總是低著頭,很難相信,昔日曜日宮內沉默寡言的管家,居然是聯邦的將軍。”
“您也未曾將心思放在服侍的傭人身上。”荼路的語氣很淡,但他說得是事實。
女王的表情沉淪了下來,回想這幾個月的站事,眼前的男人,是敵軍的指揮官。
——他們的交鋒有來有回。
安雅不得‌不承認,眼前的人是一位軍事天才。若彼時,在安穩和平的曜日宮內,在他們日夜相處的日子里,她能夠發現蒙塵的珠玉,會不會是另一幅樣子。
不,安雅。
你是一位亞特蘭蒂斯,后悔的情‌緒毫無用處你應該仔細思考一下,在如今這樣的情‌況下,你該如何為士兵謀求存活的希望。
荼路發現了安雅的掙扎。
他站在原地,秋風吹起,針葉刷刷作響,偶爾夾雜著闊葉落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