破曉時分,有微弱的白光透過軒窗,映在架子床邊。房中彌漫著淡淡的女兒香,沈長寄呼吸一滯,垂眸看去。
隔著幔帳,朦朦朧朧的,只能感覺到他帶著薄繭指尖勾著她柔軟的手指。
手如柔荑,柔弱無骨。
沈長寄略閉上了眼,憑著意志去摒除心中雜念,可他忘了,沒了視物的能力,其他的感官會愈發凸顯,心思如脫韁的野馬,朝未知處飛奔。
他能想象出她的手,冰肌瑩徹,白璧無暇。他的意識不再受控,不由得想起更多,他將被握住的兩根手指抽出。
睡夢中的女子掌心一空,似有些驚慌,下意識地抓了下空氣。
男人的手掌同時朝下扣,反客為主,又將她的手握回掌心。
這樣小的一雙手,能被他完全包裹,嚴絲合縫地不留一點兒縫。叫人忍不住心生憐惜,只想把她抱進懷里好好疼著寵著。
諸多危險又逾距的念頭在他腦子里來來回回地閃,床榻上驀地響起女子輕聲哽咽的抽氣聲。
沈長寄睜開眼,另一只手將幔帳撩起。
女子秀眉微蹙著,紅潤的唇被她咬的失了血色,淚水順著臉頰源源滾落,沒入耳后的黑發中,沾濕了枕頭。
她身體瑟瑟發抖,手使勁地攥成拳,在他掌心里微微發顫。唇瓣一張一合地,好似在說夢話。
沈長寄伸手探向她的臉,將頰側的熱淚抹去。一滴拭去,一滴又續上,根本擦不完。
他眸色黯淡下去,輕輕吻住她的眼尾。
他久久未起,接納了她全部的淚水。
眼淚明明是咸的,可心底漸漸有苦澀開始蔓延、泛濫。
情緒翻滾,心跳得很快,體內升騰起一股難以壓制的暴戾,很想殺人。
“沈長寄!”